《被出賣的台灣》
Formosa Betrayed
《被出賣的台灣》

「台灣問題專家」柯喬治George Kerr,根據他參與台灣事情2-30年經驗與學術研究,廣泛引用官方資料、聯合國救濟總署官方報告和總署人員的私人信函、台北東京上海的報紙、以及作者(隱其名)的台灣人朋友/學生的信函,描繪1941-1960之間被視為「戰利品」的台灣,客觀詳實解析228屠殺慘劇的前因與後果、以及台灣文化、社會、政經體制與體質。

George Kerr 原著
陳榮成 譯
出版社:台北前衛出版社
出版日期:1991年3月初版第一刷,
2003年5月初版第13刷,
2007年10月初版第22刷

關於本書

本書是美國「台灣問題專家」柯喬治,二十多年的實際觀察與學術研究的結晶。以第一手的詳實資料為基礎, 以自由主義者的觀點與關懷,描繪一九四一-一九六○之 間,被視為「戰利品」的台灣,在美國與中國的拉扯下, 由於自主意識與力量的闕如,而導致的悲劇命運與處境。

作者嚴謹而全面的鋪敘,當中國的流亡政權取得台灣 的統治權後,「美麗的島嶼如何淪為人間煉獄」這一台灣 歷史懸案 -台灣二二八事件的前因與後果- 已然近代 化的廿世紀的台灣文化、社曾、政經體制與體質,如何在 前近代的中國奸商官匪集團的蹂躪下支離破碎、民不聊生,不僅一手導演屠殺的慘劇,而且導致台灣整體政經人文 的急速倒退﹒﹒﹒﹒﹒

鑑往知來,本書超越了任何意識型態的桎梏,不只客觀詳實的解析了二二八事件的文化、政治、社曾的結構性 因素,更提供當代台灣人進一步思考自己的命運、處境與未來發展的歷史認知與國際視野。

作者:George Kerr 略歷

1935-37 在日本研究日本政治/歷史
1040-42 哥倫比亞大學研究
1942-43 美國國防部軍事情報總部台灣問題專家
1944-46 美國海軍情報中心服務
1946-47 美國駐台大使館副領事
曾任教華盛頓大學、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史旦福(Standord)大學等校。專教日本、琉球、台灣等地政治/歷史。

譯者:陳榮成 略歷

(譯者陳榮成序言:本書翻譯工作,應歸功於一群有熱情、有恆心的海外台灣青年的努力。 1973年12月於Natchitoches, Louisiana)

嘉義朴子人、1937年生
1956年嘉義中學畢業
1960年台大法律系畢業
1962年赴美就讀奧克拉荷馬大學政治系
曾任FAPA中央委員
曾仼路易斯安那州西北州立大學政治系教授


事件中心

「以我們的在台經驗,極清楚前行政長官陳儀的施政已使人民對中央政府離心,許多人不能不感到,日治下的台灣情況反而比較良善。

中央政府失卻了向中國人民和世人表明其有能力勵行廉能政治的良機,它不得不歸咎於共產黨或特異份子的活動。台灣人殷切期望自日本桎梏下解脫出來,然而陳儀和其劊子手卻以殘忍、腐化、貪婪、倒行逆施的種種暴行加諸於和睦的人民身上,陸軍則以征服者姿態行事,秘密警察公開恐嚇,並助紂為虐協助中央官僚剝削人民...

這島上盛產煤、米、糖、水泥、水果和茶葉,水火力發電也頗富饒。日本人早已把電氣化施行到偏遠地區,並已建設優良的鐵路、公路網線,百分之八十的人民有閱讀、書寫能力。中國大陸之情形卻正好與此相反。

各種情勢顯示,台灣人願意接受美國保護和聯合國託管,他們懼怕中央政府會榨取台灣人血汗,以供奉無能的南京政權。我相信他們之恐懼是有其根據的。」

陸軍中將魏德邁致國務卿 一九四七年八月十七日(《中美關係白皮書》第三0九頁)


(清國)北京派遣遣警備部隊、長官和一群地方官吏來這島上,做了兩個世紀無效率及暴虐的統治,因此產生了當地台灣人憤慨的傳統,並且醞釀出對大陸當局的敵視心理。暴動和流產的獨立運動時常發生,以致在中國談起台灣來,就說是「三年一小反;五年一大亂」,十九世紀就有卅次以上激烈的暴動。

1800年後,西方世界想回亞洲水域尋覓貿易時的台灣情景。所有在鄰海有船隻的國家都表示莫大的關心。此島被視為東方最危險和最不健全的地點,海岸沒燈、也沒巡邏;在東海岸不幸遇難的船員們任由獵人頭的原住民擺佈,在西海岸他們成為「搶劫者」的犧牲品。據說地方的清國當局常對這些行動予以幫助。

當國際海運增加時,船隻遇難和打劫事件也加倍地增至無法忍受。然而,每次外國政府請求糾正這舉動時,北京方面總是圓滑地推卸責任,對此,英國和美國企圖強調這問題。在1853-1854年,伯理司令想合併台灣,但知道華盛頓當局一定不准,他提出中美經濟和行政合作的計畫,他於計劃中指出,他認為設立一個良好的美國社團是請求將該地併入美國的適當途徑,正如美國人於夏威夷做此提議一樣。他幻想台灣為美國確保西太平洋的和平及秩序的前鋒基地。英國方面則以1868年派遣砲艇而捲入當地的「樟腦戰爭」。日本於1874年派遠征部隊到南台灣,此舉迫使北京承受責任並且付了一筆可觀的損害賠償費。法國於1884年占領澎湖及基隆,並且於安南中法戰爭時封鎖台灣一年。

最後北京政府於1887年將台灣從福建的屬地昇格逼一行省,雖然此島的三分之二地區仍非清國地方官吏所控制。

這種改變地位和改進計劃來得太遲。由於朝鮮的糾紛,日本於1895年打敗清國,條約的一部份規定澎湖和台灣「永久」割讓給日本。在這裡提出一點諷刺的事,因為清國聘請了一位美國律師約翰‧福斯特,他是曾任國務卿的人物,他從頭到尾在辱國條約的會議裡指導北京代表們。為了道義上支持他的雇主,福斯特當時曾前往基隆幫助正式的領土移轉。這是他告訴他當時八歲的孫子,約翰‧福斯特‧杜勒斯(艾森豪總統的國務卿)的另一冒險故事。

1935年(昭和十年、民國24年),日本的臺灣統治機關臺灣總督府,在臺北舉辦日本帝國的「臺灣始政40周年紀念會」時,國府派遣福建省主席陳儀為祝賀使節,陳儀在祝賀大會席上的賀詞說:「臺灣人在日本帝國的統治下,過著幸福的生活」。這豈只是承認日本的領有臺灣,還讚頌其統治!

蔣介石和陳儀是浙江同鄉。1927年蔣取得上海,陳儀有功,蔣任命陳為上海火葯庫主任肥缺,後又升為軍部副部長。1932年日本攻打上海遇到十九路軍強硬抵抗,日本只好停止攻擊、與蔣媾和。十九路軍是當時中國最守軍紀、最有戰鬥力的部隊,但它的指揮不是蔣的手下人馬,蔣不但沒有犒賞、重用他們,反且命令十九路軍解散,十九路軍的指揮拒絕、徹退到福建沿岸丘陵地帶。蔣任命陳儀為福建長官、並消滅十九路軍的實力。因十九路軍沒有軍需補給,陳很容易打散十九路軍各單位和殲滅它的領導人員。

陳儀長官在福建進行一套複雜的「必然的國家社會主義」壟斷制度,榨取地方財富,收入官僚私囊,而僅將足額財產解繳國庫,以滿足層層官僚。陳儀在福建所完成的体制,就是以後帶入台灣的。陳在主席任內,福建省遭遇系統化的剝削榨取,熱情的學生示威遊行、暴動一再發生,陳儀對此卻以殘酷的手段回敂。學生們在福建遭受的虐刑和殺害,其暴行可謂創中國的記錄。

1935年(昭和十年、民國24年),日本的臺灣統治機關臺灣總督府,在臺北舉辦日本帝國的「臺灣始政40周年紀念會」時,國府派遣福建省主席陳儀為祝賀使節,陳儀在祝賀大會席上的賀詞說:「臺灣人在日本帝國的統治下,過著幸福的生活」。這豈只是承認日本的領有臺灣,還讚頌其統治!

1945年蔣介石任命陳儀為台灣行政長官。1947年228事件爆發、台灣人民烽起抗暴。3月2日陳儀答應改革之後,密電要求蔣介石派兵鎮壓、陳儀決定3月10日,蔣軍登陸台灣之後,接受處理委員會的改革計畫。

1947年3月5日蔣介石急電陳儀 陳長官 「已派步兵一團并派憲兵一營限本月七日由滬啟運」 中正

3月8日星期六,蔣介石的中國國民黨軍登陸基隆和高雄,展開大屠殺。

1949年1月21日蔣介石宣佈自總統寶座「引退」,由李宗仁「代總統」,但仍然是黨總裁和三軍統帥。「引退」的設計,為讓李宗仁擔負失敗的責任。蔣介石「引退」後隔天,北京淪入共產黨手中。蔣介石「引退」經小心安排,先到奉化祖居「祭掃先人的墳墓」、然後到杭州、再到廈門、再到台灣草山(有人說這豈不是落草為寇,因此改名陽明山)。

退位的蔣介石到處跟隨李代總統,同時發送一連串干擾性的信息給其密使,李在10月12日遷都重慶,蔣及時飛往重慶「會談,11月30日重慶淪陷、遷都成都,蔣也飛到成都。北京、南京、上海、重慶、成都一一淪入共產黨手中,李宗仁在12月7日飛往華府尋求美國的援助,以治病理由在美國進進出出,終於被安排在1950年3月3日和杜魯門總統會談。3月1日蔣介石在台北宣稱他又恢復為中國的總統。李宗仁成為「前代總統」。蔣介石以「失盡職守」佈署彈劾李宗仁。

228事件後,陳儀被蔣介石升任為浙江省主席。1950年,蔣介石將陳儀押解到台灣槍斃,宣稱理由是為懲處他屠殺迫害台灣人民。

國民黨奸商政府

台灣人對「光復」的熱心僅僅維持了將近六個禮拜,便到處出現了諷刺國民黨的漫畫,把陳儀畫成肥豬一條。陳本身確實是既胖又矮,細眼厚頰,因此極成為漫畫諷刺的對象。台北街頭巷尾到處貼有「狗去豬來」的標語。同時私人談話中,「日本狗至少還會看護我們的財產,(中國豬郤…)」屢見不鮮。

台灣人的失望不是沒有理由的。自從台灣的富裕很快傳遍中國大陸之後,成千的江湖郎中、騙子之流便湧向台灣,尤其來自上海者最多。他們有些真是神通廣大,居然能夠收買或賄賂而搭上美軍飛機到台灣,有時反而喧賓奪主把出差的美國陸軍顧問團人員擠出機外。其他大部的中國人無此神通,只好乘舢板越過台灣海峽而來。

他們大部分來自落後的省份,未曾見過平舖的道路和進步的交通系統,亦不熟悉早已成為台灣人生活中之一部分的普通工具。我們常見他們偷了腳踏車,扛在背上到處找人脫手,根本不知怎樣騎車。一天晚上,我沿著淡水河開車,發現前面被擋住去路,一群憤怒的台灣人正與幾個軍人在爭吵。原來那些新到的軍人把日本人的小船占為己有,小船本來沿防波堤停泊著,現在船的纜繩却被拖到堤岸上,橫過公路而繫在路邊的樹木上,海潮一漲,船隻及纜繩隨著潮水高漲,結果把公路交通擋住了。

在台北,國民黨陸軍通訊團在陸軍總部與美軍顧問團之間架起了電話,他們將電話線橫置在台北車站的鐵軌上,結果當火車一來,就把整個電話系統結束了!又譬如在台北一家大百貨公司樓下,成群的軍人連續幾個禮拜一直圍觀著裡面的神秘升降機,看得他們個個目瞪口呆!

台灣人有時譏笑、嘲弄,有時變成憤怒。幸虧這些小兵很少隨身帶有武器,所以台灣人不難將他們罵開。通常,假如這些小兵不付款就想把東西強迫搶去,台灣人便會把他趕走。但是對付那些軍官級人員就不是那麼容易了!譬如中國空軍人員在爭吵時毫不猶疑地亮出武器來!...到了十一月底,搶劫情形已惡化成大規模而且組織化。食糧、衣料與碎鋼鐵等等價格劇漲。這些軍官有了士兵的幫助,只要與頂頭上級共同分贓,他們便可利用沒收的日本車,將搶劫的財物運去藏在私人倉庫,然後再運往上海。例如所謂的「保安隊」,在九月抵達台灣時馬上就將台北市所有的垃圾車據為己有,到了十一月底,只要尚能開動的車子無一不是載運貨物去碼頭的。另一方面,街頭的垃圾堆積如山,老鼠到處橫竄。

在遣送回國之前,日本人只好在家靜待通知。麥克阿瑟將軍這時下令盡量緩慢執行遣送工作,因為幾百萬的日本人在嚴冬的酷寒之下被遣送回國,正面對戰後日本的淒涼慘境。可是在十二月底之前,台北已有數百位日本人未經通知便已被掃地出門,甚至另有數百日本家庭被武裝的中國軍人洗劫一空,只要能變賣的,能帶走的,便一律帶走。

... 在十一月和十二月兩月之間,他們發現新來的中國武裝軍人對於這塊新征服地不分青紅皂白地亂搶,台灣人只要住在日式或半日式房子也成為被搶劫的特別目標。到了年底,沒有任何私人財產能保持安寧不受騷擾。即使藉賄賂得以逃過一次搶劫,仍不能保證不再受搶劫。有時,不同派系的集團居然在被搶者的屋前爭鬥起來,因為雙方都爭著要「解放」這戶人家。

不久,主要工業設備均被「解放」了。例如位在基隆附近的大瑞芳金銅礦,在戰爭中曾一度生產全日本銅產量的百分之二十,礦場的機械設備因此具有高度發展性。最初那些士兵常個別地徊蕩在那毫無警衛的礦場附近,撿走完整的器具和原料。然後那些軍官集團便相繼蜂擁而來,他們開的是沒收來的車子,不久他們即將所有重機械拆散,把電線金屬之類全部除去,然後將整部機械運到碼頭,等待運往上海。後來我到達該礦地時,發現連結在門上的金屬門框和屋頂也已被帶走,只留下來一些空架房。

在台北和基隆兩地,白天,台灣人和日本人埋頭苦幹想把炸壞的公共設備修復起來,可是夜間那些穿着軍服到處流浪的軍人却把幾里長的電話銅線剪去,把剛剛埋好的地下水道鐵管和消防栓鐵管通通掘起,又把私人的抽水設備拆散,公然用軍用卡車把搶劫而得的東西帶走,並且還威脅守衛的人員。火車連續發生了幾次嚴重的車禍之後,人們才發覺,原來那些「解放者」把鐵路的自動開關和信號設備都偷去當破銅爛鐵出賣了。

日本的陸軍、海軍已正式放棄了駐紮二十萬人的營地,及數百棟軍用的建築物和數千畝的土地。即使如此,國民黨軍仍侵占了台北許多學校廟宇和醫院,直到第二年才斷續搬出。只要是被國民黨軍駐過的房子,設備一定被搶一空。例如位於台北西北的孔子廟就損得面目全非,其附近的一座禪寺也完全被毀,裡面的設備用具和所有的東西都被變賣一空。馬偕醫院被占據了數月,裡面的設備和金屬也是被洗劫一空。許多木門、門框和樓梯的欄杆,都被國民黨軍拆下來在水泥地生火煮東西。連淡水河附近的麻瘋病院也被占據了。

...
連陳儀所用的許多官員也不敢信任他們自己的部隊。譬如日本的房子從來就是有圍牆圍住的,但我們不久便發現,國民政府官員們在住進向日本人沒收的房子後,常常還要在水泥圍牆上再加上玻璃碎片、鐵釘、鐵絲網之類的東西以做為保護,但日本人住在台灣時從來不曾感到有此一舉的需要,由此可見,這此大陸人的心目中對於他們那些部隊殘兵的觀念如何了。

囤積居奇 高級官員的紅運

日本有一經濟學家曾經直接參與日軍財產的登記與移交。根據這位權威學者的估計,日本在台被充公的公私財產先後移交給國民政府的,若以戰前的成本為基準計算(不是戰後上海或台北通貨膨脹的價值),單就非軍事沕資而言,最保守的數字已超過美金十億。除此之外,日本陸軍與海軍曾各別囤積了大量的食糧、衣物、醫藥和其他器具,軍火及彈藥。這些物資是預定要送往南洋及東西印度群島的日軍前線的,但暫時儲放在台灣。除了軍火及彈藥之外,其他軍用品的價值以1945年底的市價計算超過美金二十億。而軍火彈藥囤積在台灣的,價值更不計其數。

中國人初到台灣的幾個月中,就開始陸續將這批龐大數字的囤積品源源不絕地運離台灣。陳儀的親信雖聲言,他們為了愛國,已迅速將軍用物資運往大陸補給國民黨軍以對抗共產黨,但我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這些物品在運往前線的途中曾大量「繞道而行」。

本來在日本投降時,日本陸軍曾囤積了大量食糧,足夠供給一支二十萬人的軍隊長達兩年之久,或供給一支二十五萬人的軍隊長達一年半。他們本來是準備長期困戰的。此外,在台灣各港口附近曾囤積了大量的食米及食糧,正待運往日本本土。雖然1945年的產量因缺乏肥料而稍降低,但收穫仍是有餘。(戰前台灣產米量年產約一百六十萬公噸,大約一半為島上五百萬居民所消耗,一般人生活頗佳。)

在(1945年)十二月底日軍資深官員已指出大量的軍用米糧已被運走。有些中國軍官借着個人方便已將部分米糧在島內出售得利,並且不斷地大量運出島外。大量非軍用儲米也不踁而走。到處都可聽到糧食危機的謠言。

台灣的每戶人家幾乎都受糧食突減的影響。雖然米糧買得到,但價格已高得驚人。…這是有史以來台灣第一次有缺米的現象。

遠在1939年,台灣的糖產量即已超過一百四十萬噸。可是在1947年的中國政府管理下,全部糖產却不過三萬噸而已!這個數字差不多等於1895年日本尚未領台時的產量;這真是中國人管理下經濟命運的最好寫照了!!!

日本投降之時,行政院長宋子文馬上命令將糖大量運出。來自香港的報導說,大量的糖已由台灣直接運到香港的私人倉庫裡。最低估計是十五萬噸,最高估計達六十萬噸。沒有人知道正確的數字,但很顯然台灣的儲糖已不翼而飛了!

幾乎各色各樣的儲備品都以此類方式被運出台灣。譬如,平常台灣的媒,在基隆港口附近一帶一年就產媒約三百萬噸。在1945-46年間,後備的儲媒本應配給全島內工業的消費,結果都運到上海去。另一方面,台灣鐵路管理局貪圖載運旅客、行李和其他貨物之有利可圖而對運煤不感興趣。陳儀的其他部屬却覺得煤產有大利可圖。當1945年秋天來臨,台灣的煤在上海市價真是高得驚人。大陸中國人在台北基隆盡可能搜購大量煤炭,但只付出低得不能再低的價錢。台灣的煤礦業主終於忍無可忍群起要求簽訂合同,保證最低的利潤收入,否則就停止產煤。倲儀政府此時出面干涉,規定由政府的工礦處執行煤炭的買賣,造成事實上的煤炭壟斷和操縱。台灣人於是把煤炭賣與政府,希望政府於利潤之餘能讓人民分享部分利益。可是令人失望至極的,陳儀的親信向台灣人購買煤炭馬上轉手以極賤的價格售給政府的其他部門--純粹是紙上的虛假交易。然後以合同上規定的利潤百分比付與台灣人。最後工礦處的第二個機關再以瞞天過海的手法將煤炭運至上海,以天文數字的高價出售!

以前日本官方對於食鹽、火柴、酒、樟腦以及麻醉藥品等的控制專賣,曾為政府取得極大的稅收。在1945年底時,這些原料和成品都移交給陳儀政府,而成了陳儀另一無法形容的暴發橫財。 陳儀接收之後,這些儲備物資經過合法的途徑再出現於市場的,簡直寥寥無幾。大部份的移交品都列入記錄,有案可查(日本人備有記錄),但它們在中國人手中的下落如何却無影無踪。舉例言之,為數四十二萬三千噸的樟腦移交後,中國官方數字顯示其中只有四百噸在中國人最初半年統治時加以提煉。我們確知大是樟腦被運出台灣藏在香港的私人倉庫中。又,三百五十萬箱的火柴移交之後,翌年初台灣却造成了火柴荒!...這些火柴早就被運到大陸去了!

陳儀的政府牽親引戚、掛名支薪

(陳儀的政府)每個處長都有個人的部下和一大群親戚朋友在支領薪水。譬如秘書長葛敬恩,他派了他家七個人占了七個重要而有肥水的位置。但這七個人連一點起碼的條件或資歷都沒有。再拿高雄的警察局長一職來說,警察局長把他家的四十個親戚都列入薪水簿上。有些中國大陸人純粹是在掛名支薪,例如那個掛名為台灣警備交響樂團的所謂團長中將先生,他即非軍人又非音樂家。又台灣貿易局長的肥缺落到陳儀的姪子身上,有人說那是陳儀的私生子。還有某一個部門的主管把他的姘婦掛名到薪水簿上,美其名為技術專家。

日本只有僱用一萬八千三百人就能推動的行政工作,陳儀的政府却需要四萬三千人。這僅是1946年中的數字,這些名單一般認為是太低估了,而且少得太不正確。

為了裝飾門面,陳儀拿五個台灣出生的人去塡補二、三流的職位。這五個人沒有一個在過去十五年中是住於台灣的。他們之於台灣人形同陌路一般;在不到1946年年中時,早已被認為是「國民黨的走狗」。又在1946年年中時,政府僱員裡台灣人的名字雖占大多數,但原來這些被僱用的台灣人,在台北辦公廳中多為傳達的女孩和打掃的工人,在鄉下辦公處所也是書記工人之類的小差事。重要的職位或實際的行政權力全操在大陸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