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獨立運動鬥士--王康陸博士    rdrcntr:1994 2014-09-05
林茗顯1996-11-08
台灣獨立運動鬥士--王康陸博士

王康陸博士從1965年到台獨大本營的美國堪薩斯州立大學唸書起,很快就投身台灣獨立運動。從擔任堪薩斯州立大學台灣同學會會長起,歷任台獨聯盟中央委員、宣傳部負責人、【台獨月刊】總編輯,1991年完成台獨聯盟遷台後擔任台獨聯盟總本部秘書長,到1993年喪生於離奇的車禍止,自始至終其豪情壯志堅定不移、無怨無悔地獻身台獨運動近30年。
我們從康陸親友們追憶他的【王康陸紀念文集】編寫出這篇文章,來記述他 的一生,以茲紀念。
/林茗顯 編寫、1996/11/08製作html網頁、2014/09/05rvsd-改為sql檔


台獨聯盟遷台,王康陸、李應元、郭倍宏、張燦鍙
在不同日期、翻牆入境、被捕入獄

康陸的家世

康陸的父母原籍台中州鹿港街。父親王永宗是抱來的獨子,少時喪父,家道中落,勉強讀完小學,先去當練習生幾年,賺了些錢後到台北苦讀於佛教團体辦的泰北中學,修習得高中程度。1934年舉家遷到當時的滿州國新京,在「蒙政部」謀得一職,擔任有關喇嘛教的調查研究工作。日本投降的前兩年棄職從商,戰後一年被誣為「戰犯」,結果以當時屬於日本籍為由辯護,並且花盡家財消災,險些被定刑。他在1948年返台,在康陸升大二那年去世,享年65歲 。

母親王陳霞生了六子四女,是位勤勞、能幹,手藝好,樂於幫忙濟困,人緣甚佳的慈祥母親。在台灣時以打草笠以及替人縫衣服來貼補家用。到東北後,她除了靠那架從台灣背過去的手搖勝家牌縫紉機以外,還會用腦筋賺些錢,例如從台灣買熱帶蝴蝶標本,由日本訂購櫻木圓型鏡框,當地配玻璃面,黏成蝴蝶框出售。她在1990逝世,享年96歲。

康陸同時繼承了父親的文才與母親的好人緣。康陸的兄姐有嫁或娶「外省人」者,但親情濃厚,不影響其「高理想」的性情。康陸說:「我的家人,親情濃厚,卻都不善言詞表達。」

康陸的二哥和二姐嚮往舊社會的改革,留在中國未回台灣,而且在其父母返台之後,冒險潛赴「解放區」,獻身中國。三哥在康陸小學五年級時的白色恐怖年代,曾被保密局抓去坐政治黑牢,埋葬了15年的大好青春。四哥、四姐與五哥現在都在美國,三家成員不是台獨聯盟盟員就是支持者。大姐、三姐和三哥在台灣。

出生北京城,大命不死

康陸於1041年1月4日出生於冰天雪地的北京城,排行老六,家人叫他小陸,是家人心中的「小鹿」。

王曼珠,康陸的四姐,回憶康陸小時候:
「小陸天生頭大聰明,是個愛哭、善感、愛跟著哥哥姐姐到處玩的小孩。」
「三歲的時後,不會溜冰的小陸跟哥哥姐姐到北京公園溜冰,一會兒覺得無趣,自己要先走。三歲的小孩抄捷徑走結了冰的湖回家,沒想到噗通一聲掉到天寒地凍的冰窟裡,還好被路過的學生救起。」

五歲時,跟大三歲的哥哥康德去念書。得知康德念二年級,自己只能念沒有年級的幼稚園時,他吵著說「那我不唸幼稚園,要唸一年級。」當時他已認識幾百個方塊字,經考試,學校准許,所以他五歲時開始唸小學一年級。

回台灣才學台語

康陸自己說,在中國時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台灣人,1948年回台灣,才開始學台語。回台初,就讀台北縣中和國小,在當時他的北京話當然比老師的好,也是演講比賽的當然代表。後來全家搬到台北市住,他轉讀並畢業於福星國小。1952年考進建中初中部,然後保送高中部。讀高中時,曾擔任過樂隊隊長,擅長的是低音喇叭。大約在他離世的當天傍晚或前一兩天晚上,筆者在聯盟辦公室的小隔間內,初次聽他在自己的小隔間低唱英文老歌,當時他好像剛與美國的同志為了郭倍宏參選台南市長事爭辯過後。他的歌聲帶深深動人的感情;我沒預料他唱得那麼好,當時我的感觸是:他已回台灣故鄉,但是他的妻兒留在遙遠的太平洋彼岸,到底那邊是他思念的家?

康陸的北京話在早期台獨聯盟盟員中是很突出的。陳伸夫回憶說:
「他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在朋友輩中無人能出其右,也許是這標準的『京片子』的印象,使他由小到大,甚至來美國留學後,仍常常的不是被誤認為是『外省仔』,就是被懷疑是國民黨的『抓把仔』。因為來美國之前他開口閉口都是北京話,今天他流利的台語是來美國後才訓練出來的。」

「十多年前他與蔡同榮兩人,經由有心人的引介,秘密地與時當監察委員的國民黨大老陶百川見面「溝通」,在對話的全程裡,蔡同榮以充滿著台灣土腔的北京話賣力以對,王康陸與陶百川則彼此用純正的『京片子』交談。事後,陶百川大為驚訝,想不到台獨份子,竟然有能與北京出身的陶氏操著完全相同的『京片子』的人物!」

愛一切自然事物,尊重所有的生命

『愛花、愛草、愛台灣』是王康陸的四姐追述康陸的一篇短文的標題。她說康陸小時候,喜歡在路上撿些稀奇古怪的樹幹石頭花草回家,凡是未經人工的天然物都喜歡。這七個字概略地描寫了愛花草、愛台灣鄉土的植物園藝博士王康陸的一生,是康陸踏實、愛自然、重生命的個性的很好的寫照。這樣的本性使他選擇了第一志願園藝系,出國留學也馬上選擇了台獨,這是一點也不偶然的。她說康陸念建中初中時家裡搬家,養了好久的貓走失了,康陸很傷心,天天放學後騎腳踏車回舊家去找走失的貓。

康陸是一位勇往直前的台灣獨立建國的戰士,但他長得「瘦高、溫文」,是「非暴力」抗爭的倡導者。國民黨宣傳中,讓人聯想的所謂「匪特性」台獨份子,「生毛帶角,面目猙獰」,有如「洪水猛獸」的暴力成份,在他的身上是無影無蹤的,是與愛花草、台灣鄉土的他劃不上等號的。

康陸就讀建中的那段六年時間,從家門到校門,植物園是必經之地,這大概是本性與環境使他與植物結緣。他知道媽媽愛吃蔬菜,在紐澤西家的院子裡種得滿是小黃瓜胡蘿蔔蕃茄韭菜。

康陸不是多言的人,但是他喜歡孩子,會與孩子玩,講話幽默,會逗得孩子咯咯笑。他的幽默感是人人知曉的。張燦鍙的女兒惠君與惠琳說,「王康陸博士是我們最喜歡的王叔叔,小時候他常常到我們家」,「記得我們第一次到台北監牢去看他和父親的時候,他看到我們便說:『你們怎麼沒有事先告訴我你們要來,我正準備出去看電影呢!』

康陸是好父親,會帶兒子阿文上山下海玩滑翔飛機、看馬戲班、看棒球、到蘋果園採蘋果。一般人不愛教自己人學開車,阿文學開車則是康陸教的。他教孩子訴諸以理,阿文玩電腦到深夜不肯歇手,他輕輕講一句該睡覺阿文就乖乖上床睡覺。他們家人與家裡養的狗情同手足,是隻看到生人不吠而只想與人玩的長毛老狗。

康陸是美珠心目中的好丈夫。美珠說,康陸是一位守原則、有遠見、明辨是非、熱愛故鄉的台灣人,秉性忠厚,心胸寬大,對朋友家人從不苛求,對不同意見也都能虛心接納,因此結交到很多理念相同、能推心置腹的朋友。

康陸是阿文的好父親。阿文說,父親有耐心,講話是軟性的,但是堅定而親切,從未要求我完全依照他的話去做,他都是說明他的道理,以及為甚麼我應該照他的話去做;雖然父親為獨立運動已經夠忙,但仍然為家屬找出時間,幼時每年暑假帶他去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兩次,有十年之久每星期六早上帶他去學小提琴。阿文說父親愛一切自然事物,尊重所有的生命,為了台灣獨立建國無懈無懼地奮鬥,未曾企求任何回報,只以奉獻於他所熱愛的斯土斯民為樂。

默默耕耘,不發號施令

有人說王康陸與陳南天是張燦鍙的左右手。一位是中英文俱佳的文膽,一位是進出台灣多次的、神秘的武將。許多台獨聯盟的文獻出自王康陸之筆,他頭腦冷靜清晰,分析與立論嚴謹,表達方式永遠心平氣和,以理服人。康陸的北京話說得字正腔圓,說台語福佬話時則有極輕微的「大舌」,然而當他專注於說出他的理論時,則出口流利、鏗鏘有聲,辯才無礙;但他不是口沫橫飛、大聲急呼的政客型煽動演說家。

他們兩人擔任台獨聯盟的專職,一起工作的時間很久。陳南天回憶說,秘書長(指王康陸)是辦公室的總管,但是他上班總比人早,辦公室沒有請工友,他看到地面桌上髒,就抓起掃把抹布清掃。他幾乎是每天早到晚歸,筆者也看過他提水為辦公室泡茶。在他的領導下,所有專職者都自動排班輪值掃地。何康美說,康陸的談吐就像修道者般地沉穩、認真而堅定;是能者多勞、默默的耕耘者,從不發號施令,但我們自然就跟著他做。張燦鍙說,「在獨立運動中,他的處理人際關係與解決困難的能力,可能找不到第二人。除了堅持不移與出眾才華之外,我最尊敬的是他的人格。他默默耕耘,從來不爭權,不爭名,任勞任怨」。許世楷任聯盟主席時,請康陸續任秘書長。他說康陸是一位負責、不出風頭、真正無私的秘書長。

台灣公論報與四腳官司

【台灣公論報】1981年7月在美國紐約市創立,是台獨聯盟的機關報。【台灣公論報】創刊之前的最後一期【台獨月刊】(112期,6/28/1981)報導:「台灣人需要一份屬於自己的報紙」,「長久以來,海外台灣人因為沒有一份屬 於自己的報紙」,而「北美洲的華人報社都有其各自的政治立場,或者是傾向中華人民共和國,或者是傾向蔣家政權,在報導上往往故意忽略台灣人愛讀的消息、歪曲報導與台灣人有切身關係的消息;在言論上往往忽視甚或扭曲台灣人的願望」。「訂閱別人的報紙,不但要花錢,而且要受氣!正因為這個原因,長期以來,分散各地的同鄉便期待一份屬於台灣人自己的報紙早一日出現。過去有人曾經籌辦這麼一份報紙,但可惜因為種種原因,並沒有辦成。台灣人對這一份報紙的期待,不但沒有因為這些失敗的嚐試而衰減。相反地,這個期待日益加強。」當時要辦報,財政上、人力資源上、技術上的困難重重,但是台獨聯盟還是決定克服萬難創辦【台灣公論報】。創辦初期真是慘淡經營,不管是專職還是義工都常常忙到三更半夜。這些幕後英雄有老李、小李、清芬、康陸、南天等等,對那一段苦日子,羅清芬回憶時常流露懷念感動的神情。康陸是股東之一。當時擔任發行人的羅福全說,康陸「經常自動到報社參與校對,自費買點心鼓舞報社同仁」。

1985年公論報刊登了一篇讀者投書,罵高資敏是「一個講台灣話的四腳仔台灣人」,該讀者認為高資敏是國民黨的四腳仔。高資敏告【台灣公論報】誹謗,要求高額賠賞金,意圖關閉【台灣公論報】。當時公論報的律師團是曾任美國司法部長克拉克(Ramsey Clark)律師的辦公室。 雙方聘請的律師都是相當出名的,他們對訴訟的物色証人與資料搜集都花費極大的人力與時間,準備應對一場大戰。筆者當時剛好去紐約,所以順時前往華盛頓,在開庭時去旁聽了兩天,這是頭一次見識美國法庭的精彩運作。雙方律師舌槍唇劍,對証人質問的凌厲,跟電影上所見一樣,真叫人驚心動魄,覺得很過癮。最後公論報勝訴,誹謗不成立。判決大意是「四腳仔」是罵人的用語,但是誹謗罪不成立。

這一戰役的勝利,康陸功不可沒。康陸扛起重擔,協助律師找証人、準備資料、翻譯資料與文件,日夜進行不休。克拉克律師事後稱讚康陸的辦事能力,竟要他加入律師事務所。克拉克律師在追悼文中說,「我們失去一個親密的朋友和一個偉大的道德力量。王康陸是一位難得富有遠見、具有勇氣和同情心的人。」

遷盟回台

台獨聯盟的遷盟回台行動,陳銘城生動地描述如下:
「1991年,台獨聯盟為了突破國民黨的無人道黑名單禁令,以及完成遷盟回台的行動,兵分數路,以飛蛾撲火之姿,發動數波不同路線的闖關攻勢。
「在此之前,王康陸曾因申請回台奔母喪,而一再被駁回。陳榮芳也在1991年9月中旬嘗試闖關回台探視住院中的母親,但是卻在桃園機場遭原機遣返。這一次的闖關行動,只有王康陸知情,他站在甘迺迪機場二樓的咖啡室陽台,目送陳榮芳走進飛往台北的登機門,但是他們都沒能完成回台探望母親的心願。
「同年十月,陳榮芳、王康陸、林明哲等人,再度計劃偷渡回台行動。這次的行動路線是走水路,不但需要相當勇氣,也需要良好的體力。陳榮芳一度反對曾長期罹患胃病的王康陸走水路回台,因為途中須搭乘小船在海中漂流數日,恐怕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和勝任的。但是王康陸卻堅持參與行動,並且克服了一切的困難,咬牙完成他的返台心願。

「在這次的船程中,船機曾經故障了二次,小船在風浪拍擊下船身搖幌得十分厲害。船艙內的同伴個個都因暈船而嘔吐得東倒西歪,祇見王康陸一再收緊了腰帶,陳榮芳等人即知王康陸的胃痛又患了,但是卻無法從他臉上看到一絲愁容與痛楚。反而會聽到他不時地哼一段英文老歌,來苦中作樂,鼓舞士氣;同時還幫船伕煮速食麵,讓大夥進食。

「當船隻逐漸靠近台灣海岸,第一次看到日思夜夢的故鄉,終於出現在眼前,王康陸首先興奮地叫醒同伴,他彷彿忘了暈船的痛苦,勇敢地站在船舷,凝望著「黃昏的故鄉」。這一幕深情的映像,至今仍時刻出現在陳榮芳的腦海裹。「上岸時,王康陸、陳榮芳等人,就像許多偷渡客般,裝扮成釣魚客,頭戴斗笠,手拿釣具,打著赤腳走在海邊的石頭上,儘管腳底傳來疼痛,但是第一次踩在台灣故鄉的土地上,他們都高興雀躍地如同第一次到海邊戲耍的孩童般。然後跟隨漁民到附近廟裡去拜拜,即由車子接走。」

不招搖,不為人知

筆者雖然認識康陸很多年,但是常常是在開會時才碰面,開完會又各奔西東,很少深談。在聯盟遷台前後才更深入了解康陸,覺得他真是不簡單的人物,也由衷敬佩。台獨聯盟決定遷盟回台後,一天晚上,康陸打電話給我,問我要不要回台。我只是盟員身份不是中委也不是幹部,而這是幹部率先遷台的行動,我說讓我考慮考慮。

上黑名單者想遷台要先面對親情與事業的割捨,說容易,行則萬難,真能「放下」的人不多,我也不例外。後來 張丁蘭又問我,我答應了。在答應時、林明哲和陳榮芳已經秘密回台,康陸首先在台北海霸王餐廳現身後進土城看守所;經過一段時間,林明哲又現身高雄又脫身,後在宜蘭被補遣送回美國。林明哲回美國後堅守保密的原則,即使對芝加哥的同志也未公開其回台的秘密管道。答應張丁蘭後,一想到不可知的未來,心情難免七上八下慌亂不安。我去林明哲家問此去前程路線,他才告訴我是坐小漁船秘密回台,我問他不緊張嗎?他說從未坐過小船在汪洋大海飄搖過,而且面對茫茫不可知的前程,心情可想而知。他說在海上七上八下搖幌,心一橫,想「頂多一條命」,才平靜下來。誰不留念親情與事業?了解康陸為自己設計的回台行動,能不讓人折服?!

為了台獨聯盟的遷台,康陸能放下妻兒與高薪工作,他明知自己為自己回台設計的是一條現身後直奔監牢的路,而不是被遣返美國,但就如陳伸夫說的,他「不招搖,不為人知」,這是他一貫的「決心與勇毅」的表現。而他的「決心與勇毅」並且「不招搖,不為人知」地實踐,正與他愛自然事物、愛台灣鄉土的一生是一貫的。簡單地說,他的勇毅、執著與踏實源自他對台灣鄉土真實的愛心,「他默默奉獻,未曾企求任何回報,只以奉獻於他所熱愛的斯土斯民為樂」。

仰德大道離奇車禍

1993年10月12日晚上,康陸應邀前往文化大學演講,結束後,深夜與一位文化大學學生徐敖同坐計程車下山,在國安局附近仰德大道上發生離奇車禍遽逝。計程車司機吳深受重傷;徐敖腦震盪昏迷一段很長時日,幾成植物人,後 又神奇復醒。肇事司機林慶中曾在1991年11月撞死一人而被吊銷駕照,所以當時是無照駕駛。此次肇事,警方以「過失致死」事件處置,將林慶中無交保逕予飭回。林慶中的 BMW,根據台獨聯盟從美國請來的專家鑑定, 在車禍中翻滾了一轉,但只受輕微擦傷。根據次日的聯合報記者王汝聰報導,林慶中在警方調查時,說他只喝了兩瓶啤酒;後來法院採信其家人証詞,說他喝了一瓶紹興酒及近半瓶威士忌。

根據吳深描述,王博士搭乘計程車朝南沿仰德大道下山,其後有一輛黑色轎車緩慢跟隨,在出事點處(左邊路旁皆屬國安局轄區)欲右轉時,有一輛深色箱型車未開燈停在南下車道轉角路旁,車頭朝北,車旁站立一位著深色衣服男子;計程車因此轉往左側避開,再往右開回原車道。此時,原呈靜止狀態停靠在右下山車道的肇事車BMW 525i轎車突然往前急速衝撞,計程車雖然試圖躲閃,騰出足夠空間讓肇事車通過,但此車非但未閃開,更加速衝撞,終成慘劇。

康陸享年52歲。根據康陸在闖關回台前所立遺言,台獨聯盟同志與康陸的家人環島繞行,將其骨灰遍撒在台灣原野。